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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在秘魯叢林遇見「巫師」...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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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ny

2004-04-12, 11:18

到底Ayahuasca的味道如何呢？我只能說那是我喝過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，由於在黑暗中所以我看不見它的顏色，感覺好像是喝下一整碗的用煙蒂熬煮的湯，要不是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，我可能沒有勇氣喝完它，喝下後我立刻後悔了。

澳洲男生先喝，我是第二個。每一碗Ayahuasca的「準備」約需二十分鐘，所以當我喝完後沒多久，澳洲男生的藥效開始發作，他嚴重地嘔吐起來，雖然看不到但那聲音非常令人難受。沒多久我開始覺得頭很重，突然一陣噁心抓起臉盆就嘩啦嘩啦的吐，完全不受控制。第一次大吐後，覺得身體變得輕鬆，但我再也不能保持坐姿而臥倒在地上，原本亢奮的朗誦聲轉變為低沉的單音調在我耳邊：「沙沙、沙沙、沙沙、沙沙…」的低吟。

沙沙、沙沙、沙沙…是幻覺嗎？我覺得自己正穿梭於草叢中，沙沙的草聲不斷，忽然一隻鷹從草叢中飛出，在我的上方盤旋，漸漸地越飛越遠，眼見牠快要消失在空中，我「感」到一個聲音在對我說：「一切都結束了，let it go…let it go…」。
是幻覺嗎？一陣嘔吐又把我拉回臉盆前，沒有草叢也沒有老鷹，我很不舒服地想清醒過來，卻一直不斷地吐，大概是身體中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出來了吧。沒有力氣的又倒下，雖然可以感覺到身體的每一部分卻連手指也無法動一下。就在這樣半昏迷半幻覺的狀態下，我看到「未來」的自己！我知道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，但就只有秒分之一的時間，我看到二個屬於未來的畫面。

但除了那瞬間的未來畫面後，我再沒看到任何的「幻覺」，只是非常痛苦地癱瘓在地板上，又吐又冒冷汗，難受地讓我想吶喊說：「Stop！我不想再繼續了」。時間折磨般地過得很慢，嘔吐的聲音也少了，到最後我也昏迷過去直到guide將我拍醒說已經結束了，可以回去自己的木屋，他還說莎娃看我沒再吐後已經先回去休息。雖然藥效應該沒了，但我在guide的幫助下還是一步一步很慢地移動著腳步，最後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將我抱起，用飛快的腳步送我回去。

一到屋內，莎娃就問：
「妳還好吧？我看妳吐的好辛苦」。
「嗯…」我只有力氣說這麼多，就說不下去了。
但是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，一整個晚上我不止一次衝進廁所吐，而且開始拉肚子外還全身發冷，整個晚上都是沙沙、沙沙的朗誦聲。

隔天清晨，我躺在床上向莎娃敘述昨晚的經歷，她說：
「那個澳洲人吐的最厲害，不過Conchie都沒吐呢！」
「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？」才在說而已，Conchie就敲敲門走進來，
「anny，妳還好嗎？我聽到妳們說話的聲音，就過來看看妳的情形」。
「噢，還可以啦，妳呢？莎娃說妳昨晚都沒吐，看來妳的身體裡沒半點毒素」。
Conchie笑著回答說，或許因為她沒吐的關係，所以一直無法進入「狀況」，事後也是自己走回木屋，唯一看到的幻覺是躺在床上後，她看到滿夜的星空，並出現無數的「小線形人」圍繞著她轉。Conchie的幻覺和我的完全不同，那澳洲男生呢？

早餐後，澳洲男生向莎娃問了一個問題：
「聽說昨晚妳有陪我們一起在木屋裡，請問在儀式進行中，有人進來屋內並走向我這邊嗎？」
「沒有吧，我沒聽到開門的聲音」。
「噢，那昨晚真的沒有人來過…」他看到一個大問號掛在我們的臉上，接著解釋說：
「昨晚我吐的非常難受時，突然感到有“人”靠近並坐在我的旁邊，因為黑暗我看不見“他”，但是我感覺到床因重量而凹了下去，我問過guide他們都說沒有坐上床…」。
「那不是很可怕嗎？」我聽得有點發毛，
「不會，剛好相反，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“他”是來照顧我的，讓我不要擔心，所以我反而覺得很安心」。
看來，我們三人的「幻覺」都以不同的方式呈現。

午後，我們打包好行李，乘船回到Iquitos，結束了在亞馬遜叢林四天的行程。如果問我可以重來一次，我還會喝Ayahuasca嗎？我想我這個好奇寶寶還是會說「Yes」，但是如果你問我說要不要再喝一次？就算能看到明天樂透中獎號碼，我都不會再試Ayahuasca！因為過程實在是太痛苦了，簡直就是活受罪。

事後我和莎娃討論過，結論是或許Ayahuasca這種麻藥，使人陷入幻覺後，潛意識會使你看到你「想」看到的東西。因為「看到未來」這種事情實在無法用現代科學來解釋，至於我到底看到了什麼，是否真的是我的未來？在此作個保留吧，未來自然就會揭曉Ayahuasca是否真的有它的法力呢。

後記
結束祕魯的旅程返家後，我上網查了有關Ayahuasca的資料，才知道原來Ayahuasca是一種生長在厄瓜多爾、祕魯及巴西亞馬遜叢林流域的藤蔓植物。而Ayahuasca在印加語的意思即是「死亡的藤蔓」，除了Ayahuasca外還要加入其它植物才能調製成我喝過的Ayahuasca，這項調製的工作就是由巫師執行。當地的原住民使用Ayahuasca的歷史悠久，直到最近才被研究使用在醫學治療。其中一個網站有製做好的Ayahuasca照片，是淺墨綠色的液體，而Ayahuasca本身的照片則是一點都不起眼的藤蔓植物。
原來Lonely Planet裡也有提到Ayahuasca，但只是兩、三行輕描淡寫的帶過，我猜大概是不願意鼓勵大家去嘗試吧！我也不建議沒事去喝Ayahuasca，因為當我很痛苦地癱瘓在地板上時，我只能想到四個字：「自作自受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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