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記

天下沒有遠方，人間皆是故鄉 - 3則西藏觀察筆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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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wh yun wei

2017-12-16, 22:54

回國後一年，終於把西藏的故事寫完，今天想和大家分享其中三則。

(圖：對於形容當年文成公主終抵西藏後的一句話特別有感，以書法記之)

1. 拉薩 - 日光城不思議
由於旅行前陸陸續續看了不少西藏的資料，對於拉薩的繁華已有一定程度的心理準備，絕對不是什麼環境落後、資源匱乏、沒有衛生紙的地方，一般想的到的東西基本上在拉薩都買的到，它甚至是一座「三線城市」，和紹興、珠海等地的都市發展程度不相上下，完全可以用「繁榮」這兩個字來形容。

然而，一下藏鐵，依舊就被拉薩火車站震懾了好一大下，數一數，一共有十條軌道，比台灣任何一個火車站都要來的大，大尺度挑高的月台、十幾米的走道，極寬大的空間氣勢懾人，出到車站外頭，更是了不得，遠方是連綿巍峨的山峰，但矗立眼前的居然是一座亮晃晃的「摩天輪」，我暗暗自忖：這實在不是一座簡單的城市啊…，果不其然，除了摩天輪，購物商場、電影院、星級旅店、夜生活…應有盡有，這般現代化的程度遠遠地超越了我原有的想像，原以為遺世獨立的城市，其實只是一廂情願的幻想。

雖說衝擊連連，但就整體而言，我滿喜歡拉薩城的樣貌的，和中國其他城市一樣，馬路兩旁一定設有寬敞的人行道，人行道上種滿成排的綠樹，走起路來非常舒服，不過拉薩的道路似乎又比其他地方都要乾淨，給人的第一印象特別好。

拉薩的路上有漢人也有藏人，有穿著t-shirt牛仔褲的年輕人，也有穿著西藏傳統服飾的叔叔阿姨，藏人很容易分辨，他們膚色較黑、臉頰通紅，笑起來皺紋很深，這是陽光給他們的禮物，由於海拔高，紫外線特別強，所以人人都會戴帽子，最常見的是像西部牛仔的牛仔帽，時髦一點的還會戴上墨鏡阻擋高強度的日光，另外，他們幾乎人手一支轉經輪或一串佛珠，時時刻刻不忘念佛，這幅有新有舊的風景，便是構成拉薩這座不可思議的日光城之基本調性了。
原文載於: 背包客棧自助旅行論壇 https://www.backpackers.com.tw/forum/showthread.php?t=10023344

(圖：日光城 - 拉薩)

2. 小羊與小孩 - 心軟的遊客與學習的意義？
在西藏，一地到一地之間的距離總是長，漫漫的陸地旅途中，我們通常選在有石刻碑的地方停車下來歇息，石碑上刻有山的名字和海拔高度，看著這些石碑不斷變換，我們也跟隨著在海拔3000到5000公尺之間起伏移動。有石碑的地方就有美麗的風景，有些能看見山谷裡的田園小村，有些能回望剛行過的道路—那些如腸子一般糾結的髮夾彎。

這些地方雖不比景區，還是會有零星的小販兜售小飾品或熱食，其中「與動物合照」的生意不少，最常見的合照明星是藏獒和氂牛。不過在這裡我想說說「小羊」，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羊，姑且先稱牠作「小羊」，牠們身形很小，毛茸茸的，和貴賓狗差不多。

招攬生意的大多是小孩，他們在小羊身上繫一條繩子，或遛或抱，如同對待寵物狗一般，嘴裡嚷著：「拍照~10塊錢~」，這樁生意和藏獒氂牛最大的差別在於它是機動性的，小孩會抱著小羊來到你身邊，央求你拍張照。

有一回，車停在崗巴拉山頭休息，我們一如往常下車散步看風景，此時又遇上抱著羊的小孩，小孩看我們興趣缺缺便主動上前，纏上了朋友：

「大哥，幫個忙，我要買學習用品。」

朋友怎麼樣也不想照相，便回：「你需要什麼學習用品？直接告訴我，我買給你。」

小孩不甘示弱，再次重申：「我要買學習用品。」

朋友立場堅定：「你需要什麼學習用品？電腦我是買不起，但筆記本什麼的可以。」

這樣的對話來來回回了數遍，小孩依舊沒有說出她需要什麼學習用品。

小孩明白說出「要學習」這幾個字，遊客們便會掏錢，只是大多數的人並不會再追問下去，所以也不會曉得小孩一樣學習用品都說不上來，又或者她根本不想得到什麼學習用品，金錢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實際的需求。

「學習」對小孩而言到底是什麼意義呢？僅是用來賺錢的金字招牌嗎？我反覆思索仍舊無法給出一個合宜的答案，若用世俗的價值來評斷，一切似乎又顯得彆扭而不恰當。天堂裡的孩子，你究竟要學習什麼？

「學習」對他們而言大概就是能夠賺到錢的金字招牌吧！不過話又說回來，這樣的事件我們或許也不好用世俗的價值去評斷，山裡的小孩最好的學習對象不就是大自然嗎？

3. 納木措 - 聖湖畔的刻石人
納木措湖畔的巨石腳底藏有幾處小小的棚屋，棚外放有小石桌，上頭擺著好多雕刻彩繪六字真言的石頭，紅桌布襯得這些石頭熠熠生輝。屋頂的帆布搭得很低，我往裡一探，棚內空間狹小、光線晦暗，一位藏族大叔端坐其中，看上去四十來歲，皺紋深刻，笑起來很溫暖，他不大會說中文，一旁的大媽們用比手劃腳的方式完成了殺價，一顆石頭只要20塊人民幣，我撿了一顆現成的便宜，回去和同伴們分享。

後來回到台灣，我把小石頭放在書桌上作紙鎮用，某日讀書，偶然看見書裡寫到「西藏刻石人」的故事，在眾多奉獻佛的方法中，「刻石」是其中一類，刻石人在簡陋的小棚中日日夜夜的鑿刻，白天烈日當頭，夜晚冷風刺骨，這些鏗鏘有力的努力，化為神聖的供養，傳向天上。

我看著案頭上的這顆小石頭，想起了巨石腳下的那堆石刻板還有棚屋裡的大叔，忽然覺得我的小石頭，格外神聖。

(圖：納木措湖畔巨石)

(圖：納木措巨石下的刻石小棚屋)

<<2016西藏行完整行程表>>
8/1 台北>>廣州 (過夜轉機)
8/2 廣州>>青海西寧(飛機)
西寧>>拉薩(青藏鐵路22小時)
8/3 午後抵達拉薩
8/4 拉薩市區：羅布林卡、西藏博物館
8/5 拉薩市區：布達拉宮、大昭寺
8/6 拉薩>>日喀則：羊卓雍措(羊湖)、卡若拉冰川
8/7 日喀則>>珠峰：札什倫布寺(夜宿-海拔5200珠峰大本營)
8/8 珠峰>日喀則：珠穆朗瑪峰
8/9 日喀則>>拉薩：雅魯藏布江
8/10 拉薩：色拉寺、哲蚌寺
8/11 納木措
8/12 拉薩>>青海西寧(青藏鐵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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